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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溪

花 溪
 
花 溪

遠處的山峰似高聳的屏障,兩岸的綠樹郁郁低掩,一條碧水緩緩地流淌,這是花緩。
花溪水流不大,周邊也無寬廣,但卻非常精致。朔岸而行,拐個彎兒,出現一串跳礅;拐個彎兒,閃出一道石橋;再拐個彎兒,又捧出一個秀美的河灣……正值春三月,溪畔的桃園里鮮花盛放,情侶挨肩而坐,孩童嬉鬧其間。有幾個老小伙子,已在乍暖還寒的春水里試泳了。
花溪是一處天然自成的風景,如果不用圍墻圈起來,如果不在大門上寫出“花溪公園”幾個字,可能會更樸素和諧一些。現在商業的風氣過盛,凡是好看好玩的地方,就要圈起來收門票,其實搞成了一種變相的禁區。要不就圍著風景大興土木,建設渡假村或者高檔住宅樓,眼下的花溪也難逃厄運。
花溪風景不同于別處,不是邊遠孤立的清絕于世的,它緊貼鎮街極富平民化。如今城市的公園大多為人造,而花溪則是深入市區的自然,這是它的可貴之處。
人們稱花溪為中國的“愛河”,雖有些矯張之虞,可也不是空穴來風。
景區里有兩處優雅的小建筑,一個叫東舍,一個叫西舍。
東舍臨溪而立,是棟兩層小樓房,又稱“憩園”,是巴金與蕭珊度蜜月的地方。那是1944年5月,巴金與蕭珊旅行結婚,在貴陽車站打聽到此地有個“花溪招待所”,就乘著馬車趕來租了一間客房住下。三天里,他們去鎮上的小飯館里用餐,沿著溪邊的小路散步,在竹前月下細語,享受著二人世界的安謐和寧靜。然后,蕭珊有事去了重慶,巴金在貴陽醫院治療鼻病。病愈之后,他想念著遠方的情人,就又回到花溪來重溫愛夢,專門住了三天,并且草出了中篇小說《憩園》,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花溪,去了桂林。
六十年后的黃昏,我站在東舍的后院,看著溪邊樹林中的一具竹搖椅,那搖椅還在輕輕晃動,仿佛巴老剛剛起身離去。時空雖然變了,但花溪給人留下的感覺清新依舊。
西舍是一個小院落,草地間立著周恩來與鄧穎超的塑像。那是1960年5月,周總理來貴州視察工作,曾在西舍留步。我看到這樣一張照片:清悠悠的花溪水上,太陽下的小木船頭,周總理與鄧大姐并排而坐。倆人揮動船槳,面帶微笑。周總理用力稍大,雙臂傾斜;鄧大姐安靜平和,享受幸福。這在我見過的周恩來的所有的生活照中,是極其自然并富情趣的一幅。他們夫妻間那種普通的和諧的溫暖的情感,與水波蕩漾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看了心頭涌上一股憧憬。
很多名人的駐足,提升了花溪的品位。今天的“愛河”之稱,既有對歷史的感念,也溫馨著無數后來的情侶們的心懷。
花溪離貴陽只有幾十公里,可感覺比貴陽好多了。貴陽貴陽,上空經常灰霧繚繞,陽光顯得十分珍貴。而在花溪,陽光是明媚的,空氣是清爽的,山林之風襲來,舒坦而自在。
春三月,花香隨著溪水飄向遠方,是名副其實的花溪啊。

2005年4月5日,清明節于西安蓮湖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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