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仁：對軍旅散文的一些思考

　　軍旅散文是領域里它是一個特殊的詞，它面對的生活或者要告訴讀者的思想、情緒和情感都是要有很獨特的要求的。我自己是一個軍人，也是寫了幾十年散文的軍旅作家，所以我在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也是開了一些跟散文有關的想法。軍旅散文的范圍，我考慮有三個。一個是當代散文作家寫的軍旅題材的散文。第二是當代軍旅作家寫的作品。第三個是當代軍旅散文作家寫的軍事題材的散文。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軍旅散文也有它的輝煌時期，隨著我國文學的發展，有它的輝煌時期，我認為它的輝煌時期是50年代到文革前，軍旅散文發展到了很高的時期。不但出現了有名的軍旅作家，關鍵是出現了一批很好的流傳至今的留下來的軍旅題材的散文。改革開放30年來整個的軍旅文學是一種發展繁榮，出現了很多的小說、影視作品，但就軍旅題材的散文來說是滯后的。雖然也有一些比較知名的軍旅散文作家，但他們的作品并沒有特別地引起人們的關注也沒有流傳下來。

　　頌揚英雄主義是軍旅散文的基調，從本質上講，軍旅文學是最能感受到英雄的存在。優雅舒適等的散文都是難以完全地長久地進入軍旅散文的。我覺得不但是作品的題材，更重要的是作者的情調。即使在今天這樣一個市場經濟的時代，人們仍然崇尚英雄，喜歡閱讀軍事題材的作品，我給英雄打引號了，恐怕我們會在一段時間內再也看不到英雄的形象了。那些隨時準備要保衛祖國的士兵們，每一天都在摩拳擦掌，我們軍營以外的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我們的軍事演習一直是沒有停止的。他們是在準備應對戰爭的，只要軍人存在一天，戰爭的土壤就存在一天。今天的軍營是英雄的最后一塊陣地，我們應該在另一個戰場上看到軍人的形象，這是對軍人的檢驗是另一個戰場。所以軍旅散文應該是氣勢磅礴的，應該是高天流云。

　　第二，戰爭題材是軍旅散文立于不敗之地的原因。過去的年代我們的作家包括我們的地方的一些作家還有部分的一些作家寫了大批的軍事題材的散文。但是今天我們還需要這樣的題材，而且只有這樣的題材，軍旅散文才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我們今天在軍營里面生活，我們當代的軍旅作家可以追溯過去的戰爭歲月，而且我相信現在的人不管是80后還是90后，他們對那樣的生活是非常感興趣的，我們也是非常需要這樣的文學題材的。

　　第三，軍人就是軍人，但軍人也是人。要把軍人寫的既像軍人又像人。這不是說個人英雄主義，軍人不是沒有情感的。英雄主義是我們民族精神的一部分，它并不是說特殊的、抽象的東西。而我們要把這種英雄主義精神融入到軍人的日常生活中去。這要求我們在寫軍旅散文的時候，像寫其他的散文一樣，必須著重表達人物內心的情感和抒發內在的情感。作家不但要寫軍營生活，更要透視人物的內心活動。這就要求作家有扎實的軍營生活，還要有面對人生的勇氣。要走到軍人的心里當中去，真正地打成一片的話，你會發現軍人的感情世界是非常豐富的，他們的生活也是很豐富的。不像我們50年代甚至是文革前，甚至是戰爭年代那樣了。我們現在軍人每一個都是高中畢業，甚至連大學生都可以當兵了。現在的兵他們的軍營生活你們是體會不到的，他們也是人，軍人也是一般人，所以軍人還是要被了解的。所以散文只有藝術性以后才可以有思想性，思想性要融化在藝術的感染力中。

　　第四，軍旅散文的創作者應該穿上軍裝。我一點不排斥說一些不是軍人的作家寫出了很好的軍事題材的散文。但軍旅散文并不是他們散文中的上乘之作。軍旅散文是一種特殊的文體，面對的是特殊的集團，一個軍外作家如果只是走馬觀花地在軍營里走一圈也是很難抓住軍營生活的內涵的。創作軍旅文學必須要吃苦，從一定意義上還要有犧牲、奉獻的精神。戰爭生活中留下來的一批代代相傳的作品，那是作家們用鮮血乃至是生命換來的。大部分的戎裝作家具備了這一點，他們當中不少人從年輕的時候就走進軍營的生涯，除了有作家的素質以外還有士兵的品格，優秀的軍旅散文理應出自他們的手中。在我們的軍旅散文創作中，我認為值得關注和嚴重的是現在社會上軍人的散文作家，他們恰恰是寫軍隊現實題材的生活很少，甚至是沒有，這也說明了雖然是一個軍旅作家也只可以寫一般性的題材，但沒有寫現實軍營生活的作品就說明你沒有走進軍營。

　　最后我思考的是軍旅小說作家進入散文給散文帶來的負面影響。大概是90年代以后，有一批從事小說創造的軍旅作家，寫了散文，有的改弦易轍，專門寫散文了。這個現象有值得稱道的一面，他們寫的散文確實是別有一番情緒和味道。但有一些小說家把小說的浪漫代入了散文的創作。那種有小說的添油加醋的方法顯然是有悖于散文創作規律的。難怪有人說，小說家寫的散文看了以后我常常問，怎么那么巧的是那么好的事、那么奇怪的事都讓他們遇上了呢?這說明我們小說作家在寫軍旅散文的時候，里面摻雜了很多虛構的、不真實的東西。我不是說小說家不能寫散文，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作家寫什么?怎么寫，是屬于個人的心愿。我只是說不要夸大其詞地去評價小說家的散文。我是看了一份關于小說家寫的散文，包括軍旅小說寫的散文專門有一本書，看了以后我有這樣的感受。

　　最后我還是要強調英雄主義，軍旅小說不要缺失這個主題，這是永遠不會過時的。從一定意義上講，生活更需要亮色，需要文學作品提升人們的精神境界，文藝作品中的英雄主義恰恰可以適應平民生活中科幻、傳奇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