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和谷游絲路
——《西出長安望蔥嶺》讀后感
王新民
隨著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崛起和絲綢之路列入世界文化遺產,有關絲綢之路的圖書引人注目起來,著名作家和谷先生的《西出長安望蔥嶺》在眾多的絲綢之路讀物中脫穎而出,它以其豐富性、文學性和史料性為人稱道,尤為我們學文史的讀者所喜愛。
所謂豐富性,是指在《西出長安望蔥嶺》一書中,我們看到了絲綢之路的曲折漫長,《絲綢之路》一書的作者——瑞典學者斯文.赫定說道: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條交通干線是穿越整個舊世界的最長的路,從文化、歷史的觀點看,這是連接地球上存在過的各民族和各大陸的最重要的紐帶;看到了旅人的艱辛浪漫,作者“大致是追尋著1300多年前唐僧玄奘西行的足跡,或沿襲或逆行,幾乎走遍了絲路的南線和北新線的大小名勝,輾轉迂曲中饒有游興”;看到了石油工人的創業艱難:他們的工作服是橘紅色的,鮮艷奪目,據說是一種警示的顏色,以免在沙漠中失蹤后難以找到搜救目標;看到了作家李若冰與石油工人的深厚情誼,他在西安幫助曾于柴達木采風創作時認識的阿吉的女兒給其哥哥的孩子看好了病;看到了岑參、常建等邊塞詩人的瑰麗詩作;看到了斯文.赫定、橘瑞超、渡邊哲信等冒險家的足跡收獲;看到了張騫諸位前赴后繼的開拓者的篳路藍縷之功。
所謂文學性,是指在《西出長安望蔥嶺》一書中,我們看到了邊塞詩人和歷代作家遺留在絲路上的瑰麗詩作和優秀游記,作者憑借自己深厚的文學修養尤其是對唐詩捻熟于胸,在書中隨手拈來散落在絲路上的詩詞歌賦,使文章搖曳多姿,錦上添花。比如在《圖倫磧》說圖倫磧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當時的情形就像詩人常建所說的:“北海陰風動地來,明君祠上望龍堆。髑髏皆是長城卒,日暮沙場飛作灰。”又寫道詩人岑參途徑圖倫磧時,看到艱難的道路上荒無人煙的悲涼景色,寫過一首《磧中作》:“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今夜不知宿何處,平沙萬里絕人煙。”還聯想到在西行的路上,詩人岑參偶然遇到了返回長安的使者,不禁欣喜,遂吟詠道:“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鐘淚不干。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通過作者的描寫闡述,我們還了解到一些邊塞詩描寫的背景,比如岑參的名句“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寫的就是輪臺奇異的雪景,同時通過“輪臺萬里地,無事歷三年。”“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等名詩名句的引用,指出:輪臺逐漸成了邊塞的代名詞。又旁征博引陸游的“尚思為國戍輪臺”以佐證。在《焉耆與鐵門關》一文中,引用近代作家謝彬在《新疆游記》中描寫鐵門關的險峻說:“兩山夾峙,一線中通。路崎危石,側臨深溝。水流澎拜,日夜有聲。灣環曲折,幽邃險阻。時有大風,行者心戒。有一夫當關之勢。”
所謂的史料性,是指在《西出長安望蔥嶺》一書中,作者引用了大量的中外有關絲路的史料,使文章顯得左右逢源,全書顯得史料詳實。比如《從輪臺望蔥嶺》一文中,就“蔥嶺”的稱謂寫道:早在《漢書.西域記》中就被提到。《水經注》引《西河舊事》道:“其山長大,上生蔥,故曰蔥嶺也。”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稱其為“波謎羅”。而且指出:顯然,它是“帕米爾”一名的同音異譯。作者不僅引用中國古籍,而且旁征博引國外學者的有關著作,書中多次引用瑞典斯文.赫定、美國學者謝赫、日本學者橘瑞超、野村榮三郎、渡邊哲信等外國學者關于絲路的論著論述,在《庫爾勒》一文中,作者引用渡邊哲信《在中亞古道上》的記載:沿天山山脈走了八天,到了一個叫做庫爾勒的地方。在此之前,山上完全沒有樹,河里是一些泥水,到了庫爾勒,才第一次見到清澈的流水。那條河叫做孔雀河。在焉耆那邊有一個叫做博斯騰的大湖,這條河大概就是從那里流過來的。……” 在《涼州》一文中引用美國學者謝赫《唐代的外來文明》一書中的論述:“涼州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熔爐,正如夏威夷對于二十世紀的美國一樣,對于內地的唐人,涼州本身就是外來奇異事物的親切象征。涼州音樂既融合了胡樂的因素,又保持了中原音樂家的本色,但它有不同于其中的任何一種,這樣就使它聽起來既有濃郁的異國情調,又不乏親切的中原風格。”
豐富性、文學性和史料性使得《西出長安望蔥嶺》一書有別于簡單的導游性讀物,也不同于嚴謹而不乏枯燥的學術論著,不僅使我們輕松愉快津津有味地讀完此書,而且在有關絲路的自然地理歷史文化等知識學問上收益頗豐。和谷先生在《題記.我是一只小蠶》中自謙道:權且把本書當做一份導游草圖,一份有關自然、地理、人文、歷史和現實的思考清單,最好當成陪你上路的一個朋友。那么,我們就跟隨和谷先生神游絲路吧。
2014-7-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