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我們需要有中國文化立場的文學原創性
我們的文學到了要求展示國家形象的時候。
如何才能展示國家形象?我談不出更深的道理,我只是感覺,在面對著永恒和沒有永恒的局面時,我們的文學里中國文化的立場一定有了問題。
我們一直在說,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這無疑是真理,但一直是像標語一樣只是寫在墻上沒有刻在心上。好像如我們的許多事情一樣,說的不一定做,做的不一定說。可以說,在很長的時間里,我們的心中并沒有以中國文化的自豪感去從事寫作。如果去問:我們“民族的”這三個字是什么內容?再問:我們民族文化的經典著作有多少人在研究甚至讀過?我們常在抱怨外國對我們的文學了解不如我們對外國文學的了解,而我們自己又了解多少我們傳統的東西?我們沒有堅持我們民族文化的立場,我們的血液里沒有了中國的哲學、美學,雖然使用的是漢語,但中國的味道不足,這是必然的。
我們的文學到了不應只面對中國人,也要面對全部人類去寫作的時候。當面對著全部人類的時候,以什么樣的面目去面對?我們之所以久久沒有我們的文化立場,是我們民族的苦難太多,經歷了外來的和內部的種種磨難,我們是不如人又極力要改變處境,當我們覺醒了,需要站起來的時候,必然就得傾訴。所以,在一段時間里,我們都在傾訴,我們訴說自己的丑陋,這樣,我們習慣了這種傾訴,也養成了外面世界尋找我們就要聽我們傾訴的習慣。我們需要傾訴我們苦難和種種丑陋去喚醒民眾,但這如出售能源換取富裕一樣,它不能保障長久的富裕和尊嚴。現在,當我們要面對全部人類,我們要有我們建立在中國文化立場上的獨特的制造,這個制造不再只符合中國的需要,而要符合全部人類的需要,也就是說為全部人類的未來發展提供我們的一些經驗和想法,即便這種制造還不大,哪怕是一個手電筒,但這手電筒是中國的,在世界上是唯一的,而不是別人用打火機了,我們還津津樂道著松節油,或者只是在說我們多么可憐呀還用著松節油,或者只去組裝別人的打火機。
我沒有理性分析的能力,我只是感覺我們得調整我們的思維,這就是,我們的文學應該面對全部人類,而不僅僅只是中國。在面對全部人類時,我們要有中國文化的立場,去提供我們生存狀況下的生存經驗,以此在世界文學的舞臺上展示我們的國家形象。可能這樣的工作將很艱難,但如果從現在起,經過一代兩代作家的努力,我們的文學才能堅挺于世界文學之林,成為世界文學的一部分。
所以,我們應該保護有著中國文學立場的文學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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