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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作家賈平凹

中國散文網(wǎng) 作者:中華讀書報 舒晉瑜 發(fā)表時間:2011-01-22 我要評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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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力寫出中國氣派——訪作家賈平凹

 

在賈平凹的記憶里,父親只落過一次淚。

  文革的時候,當教師的父親被打成反革命分子,開除公職被押送回村勞動改造,那一天賈平凹正在地里干活,聽人說父親回來了,就趕緊就往家跑。父親一見他就哭了,說:我把我娃害了,我把我娃害了!

  這一幕,刻在賈平凹的心里。時光的流逝沒有絲毫沖淡這歷史長河中平淡的一瞬,反而隨著年歲的增長,越來越深刻且不吐不快。44年后,終于發(fā)酵了今天64萬字的長篇小說《古爐》的寫作。

  他把故事的鏡頭,拉回到山水美麗、六畜興旺、極其閉塞貧窮的山村,借一個叫狗尿苔的丑陋、怪異、自卑、天真的孩子的眼光,看20世紀60年代那場最大的政治運動,看當大風刮來,所有的草木是怎樣的搖擺和倒伏?這更是他極其用心的一部作品,修改了三稿,每一稿都是一字一句重寫,寫作字數(shù)前后達200萬字,用壞了300多支簽字筆,他為此感激那300多支簽字筆“它們的血是黑水,流盡了,靜靜地死去在那個大筐里”。

  沒有怨恨、沒有激憤,那場轟轟烈烈的運動軌跡,在賈平凹平靜的敘述中,有緩慢的沉重感,也有荒誕的戲劇性。但是其中對于歷史浩劫的解讀,對于人性深刻的解剖,又無處不在。

  讀書報:這是一部必須讓人慢下來閱讀的作品。您寫作的時候,考慮過讀者能接受嗎?

  賈平凹:生活節(jié)奏快并不是都要求文學作品的節(jié)奏也快,有時恰恰相反,需要慢的東西,靜的東西。所謂節(jié)奏快,是沒有整段的時間去讀長篇,但既然是長篇小說,當然不可能像讀散文那么方便,古人說“讀書為!,現(xiàn)在好多人是沒有了讀書的福。也許是電視連續(xù)劇看多了,可不能以看連續(xù)劇的那種習慣去讀長篇小說呀。在寫作過程中,我一般不考慮市場、讀者,這話可能聽著不好聽,但我覺得作家不光要適應讀者,還要改造讀者,讓讀者跟著你來閱讀,如果總是去迎合讀者,你一寫完讀者口味又變了,永遠跟不上讀者。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可以賣些字畫,經(jīng)濟上能保障生活了,寫作上自由度就大一點,完全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寫。我想,我和讀者都在一個時代一個社會里,我對世界的看法,對生命的感受會和他們一樣的,也相信他們能來讀的。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喜歡,但總會有一些人喜歡它。

  讀書報:是什么觸動了您動筆寫作《古爐》?

  賈平凹:我一直想寫這段歷史。家庭的變故對我的影響刻骨銘心,想抹也抹不掉。這一場運動如二戰(zhàn)一樣,在人類歷史上是繞不過去的。我既然經(jīng)歷了那場運動,而且我快60歲了,文革中我是十二三歲,比我小幾歲的人大概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再小的就全不知道了,我應該寫寫,這也是責任和宿命吧。我一直關(guān)注著當代,作品都寫當代生活,寫完《秦腔》、《高興》,就那么強烈地沖動著要寫文革,于是就動筆了。文革過去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沉淀了,許多問題都值得反思,我的興趣在于文革之火雖不在基層引發(fā),但為什么火一點,基層就熊熊燃燒了呢?我熟悉基層,我覺得社會基層的土壤應該是最重要的,也是小說最能表現(xiàn)的。我寫的是小說,不是回憶錄,不是報告文學,小說的興趣在于人和人性。

  讀書報:寫這段歷史,您做了怎樣的準備?

  賈平凹:當年我十二三歲,雖不是運動的主力人群,但可以說是旁觀者,整個過程都了解,又在運動中遭受家庭變故,經(jīng)受了打擊和苦難,無論從事實和感情上都記憶深刻。書中所有的情節(jié)和細節(jié)都是當年發(fā)生過的。除了搜尋自己的記憶外,我還找了很多人了解情況,在本地檔案館查過許多資料。文革幾乎是中國所有地方、所有人都涉及和參加了,人們太貧窮,富裕使人溫和,貧窮使人使強用狠,再加上農(nóng)村人和人關(guān)系復雜,積壓的東西太多,人們又習慣了運動和被運動著,人性的惡就集中爆發(fā)了。文革在上層可能有政治路線斗爭,在基層,就可以說沒有了政治,變成了個人恩怨。

  讀書報:回過頭來看,文革對你本人產(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現(xiàn)在寫那段歷史,你是怎樣的心態(tài)?

  賈平凹:文革改變了我的命運,破滅了我上大學的夢想,我只上到初二,初二都沒讀完,后來受父親的“反革命帽子”的牽連,當兵不要,招工不要,民辦教師不要,代理教師也不要。這就使我的性格發(fā)生改變,因要求“不能亂說亂動”,從此膽怯、自卑,少言寡語。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過早地經(jīng)歷了生活上的困苦和世態(tài)炎涼。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也正是那時的生存狀況,培養(yǎng)了我耽于幻想的能力,承受炎涼人生的能力,這些變成我日后成為作家的資本,F(xiàn)在寫那段歷史,事情過去了四五十年,我也年近60歲,許多問題能從大的方面去看了,可以說,我是平靜的,是耐煩的,想的是人應該怎樣活得富裕,活得自在,活得尊嚴,社會應該靠什么去維系,人和人應該怎樣去相處。

  讀書報:小說主角“狗尿苔”的身上,是不是有您的影子?

  賈平凹:是有。狗尿苔是十二三歲的孩子,我那時也十二三歲,我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在文革中的經(jīng)歷見聞和想法。當然,狗尿苔畢竟是小說中的人物,他集中了好多人的故事。            

  讀書報:《古爐》的寫作,似乎延續(xù)了《秦腔》的寫法,重整體,重細節(jié),以實寫虛,混沌而來,蒼茫而去,在當今文壇上風格別樹一幟,這是怎么形成的?

  賈平凹:這種寫法可能更適合于我吧。我一直寫的是當代生活,行文上又想盡力有中國氣派,這兩方面結(jié)合起來其實很難,如國畫很難表現(xiàn)現(xiàn)代生活一樣。這需要作者必須熟悉生活,掌握生活細節(jié),講究節(jié)奏,把味道寫足。散文可以這樣寫,六七十萬字的長篇寫下來氣息綿長就不容易做到。這套寫法從《廢都》之后就開始了,但那時僅是試驗,過渡到《高老莊》,再過渡到《秦腔》、《高興》,直到《古堡》。人常說“文如其人”,其實只有寫到一定程度了才可能文如其人,又常說“得心應手”,即便心里想到的未必能應了手。《古爐》在構(gòu)思時是艱難的,寫作時常有一種快感。年輕時寫東西,有激情,銳力外向一些,年齡大了,就可能沉淀了些,想寫的都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真正有了個人生命體會的東西,就不講究技法了,不起承轉(zhuǎn)合了,沒規(guī)律了,只想著家常話,只想著樸素了。古人講的幾個階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琢磨琢磨,真是這樣,可這樣也真難做到。

  讀書報:這種變化,僅僅是年齡與經(jīng)驗的不同嗎?跟想象力有沒有關(guān)系?

  賈平凹:任何寫法其實跟生命有關(guān),跟生存狀態(tài)有關(guān),跟文學觀有關(guān)。而想象力不存在年齡大小,想象力是智慧的表現(xiàn)。智慧是在日常生活中能貫通的東西的積累。我從事寫作這一行也三十多年了,寫的時間長了最害怕寫油了,滑到車轍里出不來。50歲后好像才稍稍知道一些寫小說的事,但年齡卻大了,精力不濟,人生真是悲哀,常常是有牙沒餅,有餅了沒牙。人的一生干不了幾件事,想突破,也只能一點一點向前挪,樂趣也就在一點點的突破上。

  讀書報:您有危機感嗎?

  賈平凹:一直有,很強烈。文壇上的淘汰太殘酷,十年一個時期,每時期都出現(xiàn)那么多好作家,讀他們的作品,你就覺得自己不去突破就不行了。

  讀書報:您心里的好作品是什么樣的?有沒有個大致的標準?

  賈平凹:好作品可以是多樣的,我個人覺得如果一個作品出來,不會寫小說的人讀了產(chǎn)生出他也能寫的念頭,而會寫小說的人讀了,又產(chǎn)生這樣的小說他寫不了的念頭,那么這個作品就好了。標準看怎么個定法,縣上有縣上的標準,如老滿足那個,永遠上不了省上的水平。省上有省上的標準,如老滿意省里的標準,也就是個省上水平。咱看一些國內(nèi)的影視作品,覺得不錯,在國內(nèi)挺轟動呀,可當我看了一些國外的碟,就不滿足國內(nèi)的那些了。文學也是這樣。能力夠不夠,那姑且不說,可這種意識你沒有呀。我的這種意識可惜來得太晚,等明白了一些事,差不多年齡也到了五十歲后。

  讀書報:過去“陜軍”叫得很響,有陜軍東征的說法,F(xiàn)在看好像弱了,作為陜西省作協(xié)主席,您如何評價陜西的作家群體?

  賈平凹:陜西的80后90后作家人數(shù)不少,在全國形成影響的還不多,這是事實。作協(xié)的工作是為作家創(chuàng)造一種寫作環(huán)境,幫助他們解決一些寫作條件,就像給樹澆水、除蟲、松土一樣。但是,樹能不能長成參天大樹,卻要靠樹本身。古人說:花草須得山神佑,大樹豈是糞土培。但我要說的是,陜西新一批寫作人,現(xiàn)一時還沒形成大的影響,他們勢頭很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一窩子涌出來了。

  記者手記

  “寫作辛苦、痛苦得很。年齡大了,精力不夠,想想也沮喪得很!彪m然能在寫作中找到愉悅感,獲獎無數(shù),又有價格不菲的書畫作品足以使他保持寫作的純粹,作家賈平凹仍然偶爾有一種凄涼感。但是很多時候,他慶幸自己還沒老。

  賈平凹去年5月份交完《古爐》書稿后,接下來的這5個月是他很難熬的時候。他說,沒發(fā)表作品時,心里惶惶的,發(fā)表了還激動。這感覺和年輕的時候一樣。他說:“我的情結(jié)始終在當代,我的出生和我的生存環(huán)境決定了我的平民地位和寫作的民間視角,關(guān)懷和憂患時下的中國是我的天職”。

  這句話可以作為解讀賈平凹創(chuàng)作的切入口。他的所有作品都是在尋找社會事件和人物內(nèi)心的關(guān)系,探尋現(xiàn)實生存和精神生存的關(guān)系,直到現(xiàn)在,賈平凹也仍然習慣每年都要到最發(fā)達地方和最貧窮地方跑跑。而新作之所以名字叫《古爐》,并在封面上設計了“China”字樣,也暗含他的本意。他說,文化大革命的歷史,也是一個人,一個村莊,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歷史,通過一個村子來寫整個中國,是最大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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