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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功:想明白的寫成散文

中國散文網 作者:長江日報 發表時間:2012-12-03 我要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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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功:想明白的寫成散文,想不明白的寫成小說

 小說集《想不明白》(上、下冊)和散文集《想明白》近日出版,是著名作家韓少功思考和寫作最全面有力的總結。這套三卷集以漢語探索為選材角度,以文體變革為焦點,書名取自他多年前的一句話:“想得明白的寫成散文,”。一經推出即受到讀者廣泛歡迎。

  11月4日至11月18日,他應邀前來華中科技大學擔任駐校作家。讓記者印象深刻的是,“天不變道亦不變”,這話韓少功一周內說了兩次。一次是在大學校園內,記者一個人聆聽他對世事人生的看法;一次是在武漢圖書館,他面向廣大讀者談論“鄉土中國”。盡管他兩次都沒有表達對這句話的個人理解,但通過訪談,記者讀出了他所謂的“道”中之味——良好的傳統、人情常理,對生活的真實感受,以及誠懇平和的處世態度。

  記者劉功虎

  韓少功在華科大作題為“文學在電子時代的變與不變”的人文講座

  有些故事我寫了出來,同情里面也許有贊賞,贊賞里面又可能包含遺憾。它是一個混雜的狀況,無法用語言做單一結論。

  每當有人說中國人勤勞勇敢時我就想,難道美國人不勤勞勇敢嗎?你看他們的總統、部長、有錢人,平時都自己修剪草坪、蓋房子,中國人稍微有點錢,可能就要雇兩個傭人。

  讀+:關于文學、現實,你覺得哪些問題想明白了?哪些還沒有想明白?

  韓少功:我的小說更多的是處理成一種比較模糊、比較多義的情況,這也是我思想狀態的真實表現。有些故事我寫了出來,也許同情里面含有批評,批評里面含有同情。同情里面也許有贊賞,贊賞里面又可能包含遺憾。它是一個混雜的狀況,無法用語言做單一結論。我這兩本小說集里的故事,大概都有這種特征。

  文學不是法律,人在哪兒犯罪就治他哪兒,文學承擔的功能要復雜一些,更特殊一些。

  讀+:你的中篇小說《報告政府》里頭,有笑有淚。有人吹牛,說自己“開五糧液就像開礦泉水似的”。還有那個“雄魚頭”,見到監房里堆了不少吃食,就遺憾自己的兒子沒有跟他一起坐監,都是辛酸的幽默。你去看守所實地考察了的吧?

  韓少功:我有個朋友在那坐過牢。我本人也到看守所實地考察過。為了寫這個小說,我專門畫了一個地圖,標明大致的方位。小說里寫到的故事,有的是道聽途說,有的是真人真事,有的是我的虛構。

  讀+:《報告政府》是否包含了反思?

  韓少功:當然有反思。有的人犯罪,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有的人犯罪則是環境使然。沒有哪個人天生就是罪犯。我在書中寫到一個人,他受了不公正的對待,討薪不成,包工頭黑了他的錢,還打他,有冤無處申,最后他就把那個包工頭一家七口都殺了。這種悲劇實際是可以避免的。

  里面提到一個細節,法官告訴他還有一個小孩沒殺死,他說“我明明補了一刀的啊”。他的第一反應是怕那個沒被殺死的小孩長大了找他女兒尋仇。這樣的事情是很悲涼的。

  讀+:你寫的那些人,沒法簡單判定誰好誰壞。

  韓少功:生活是一張網,每個身在其中的人都有苦衷。就像那個女警馮大姐,一方面犯人都怕她,但另一方面,她會力所能及地幫助犯人。我的敘述姿態是盡可能地開放,不把人物性格簡單化。

  讀+:你的老鄉、朋友,后來赴美定居的經濟學家楊小凱去世前不久皈依了宗教。你對他們信奉的經濟學前提——人都是“理性經濟人”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懷疑,能否具體談一談?

  韓少功:經濟學的這個假設,我認為無法解釋所有人的行為。有的人天生就具有利他主義精神。其實楊小凱去世前不久,自己也對這個假設發生了懷疑。很多教友無私幫助他,是無法用“個人利益最大化”來解釋的,“理性人”的假設對教友而言是失效的。

  當然,你也可以說,教友們幫忙是出于自己想進天堂、想得到上帝眷顧的目的。也可以說他們想得到個人的尊榮。可以說是一種廣義的利益。但是我認為這跟亞當·斯密所說的那種“私利”是有區別的。不同的人對利益的理解不完全一致,文化、宗教、美學都會影響大家對利益的判斷,沒有一個普適的觀念來規范大家。

  讀+:人們為何會熱衷于談論國民性問題?

  韓少功:談到國民性,一個國家在長期發展的過程中,體制、文化、地理等,長期相互作用、熏陶,的確可能會讓群體形成某些獨有的特征。只是說這些問題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不能隨口跑火車。每當有人說中國人勤勞勇敢時我就想,難道美國人不勤勞勇敢嗎?你看他們的總統、部長、有錢人,平時都自己修剪草坪、蓋房子,中國人稍微有點錢,可能就要雇兩個傭人。

  香港是中國人聚居地,現在法治昌明,但就在三四十年前,那里的警界、政界都還是貪腐橫行的。有人認為,以人均收入水平來衡量,現在的中國大致相當于美國上世紀20年代的水平。那個時候美國混亂得不得了,黑道白道混雜,公務員、警察、法官沆瀣一氣,比現在的中國有過之而無不及。

  經濟水平與治理水平是否一定存在正相關關系,當然可以討論。我的意思,對一個國家的“國民性”這種宏大題目,下結論一定要慎重。輕易談論國民性、民族性,很冒險。

  讀+:有很多人相信良好的社會生態能逐步讓人性善良的一面更多表現出來。你怎么看?

  韓少功:治理良好的社會,對人的行為會有規范作用約束作用,不良行為的發生會少一些。但是這不意味著對人性的改造會有明顯作用。人性的弱點只是被壓抑了,但不等于消除了。就像你剛才提到的,人受基本條件的限制,人都是一個個的個體,不是連體人,這種情況下,人的確會表現出自私心。因為資源有限嘛。

  在人的結構暫時不能改變的情況下,天不變道亦不變。任何把人改造成圣賢的想法都是脫離實際的。好的社會制度可以適當約束人的自私性,讓人的行為收斂一點,但這種約束不等于人的自私性滋生的條件、土壤會消失掉。

  比如說禮貌問題,很多人認為中國人比較粗野,而很多西方人比較禮貌。但是不能認為禮貌跟善良可以劃等號。很多禮貌的人是很自私的,那種很精致的自私。而很粗野的人中也有很多很豪爽的人。

  文學比起社會熱點總是慢半拍甚至很多拍,它不像新聞,沒法現場發稿。趕熱點不是文學的長項。它是一個遠距離工具,需要沉淀。

  讀+:有人認為,在當下中國,文學沉淪,文字大都成為自娛自樂的東西。他們還認為莫言不對公共事務發言,不關注現實,因此不算一個好的作家。前不久我采訪馬悅然,他也為很多知識分子不看具體作品就開始評論作家立場的做法感到困惑。對此你怎么看?

  韓少功:莫言的很多作品是關注現實的,而且是深深介入其中的。當然,很多人關心公共事務,那是好事,應該是值得鼓勵的。我的看法是人對不同意見、不同活法要有包容性。政治和文學要有適當的區分。有些作家的政治觀點我們不一定贊成,但并不妨礙我們平心靜氣地去進入他的文學。文學大于政治。文學包容的東西很多,政治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但不是唯一的方面。歷史上我們無法贊同其政治觀點的好作家太多了。李白、杜甫、曹雪芹的政治觀點很“先進”、很“正確”嗎?

  讀+:有作家曾說自己的作品寫好后就放在抽屜里,他認為即使發表了也沒人看。文學失去圍觀效應的原因何在?這是一個世界性現象嗎?

  韓少功:文學不一定非要附著在書的形式上,也可以表現為電視、電影、網絡。一部廣受關注的電視劇,難道里面沒有文學的影子嗎?恐怕不能這樣看。文學始終存在于主流人群的視野里。但是如果一定要把“文學熱”理解為“全民讀書”,那可能的確是很難復歸那種古老的熱潮了。

  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新的媒體,不再局限于紙書,我們對“文學”的理解也應該發生變化。從紙媒到網媒,時代正在發生革命性變化,文學的樣式也發生了深刻變化。書當然還會存在。如果出現好的作品,還是會有很多人去讀。當然,作家要自我反省,盡力寫出更多好作品以吸引更多讀者。讀者的習慣也許也要有所改變。好作家是好讀者逼出來的。如果有龐大的、欣賞水平高的讀者群體存在,會逼著作家寫出高質量的作品。

  讀+:是什么原因導致文學無法形成社會普遍關注的熱點話題?

  韓少功:文學比起社會熱點總是慢半拍甚至很多拍,它不像新聞,沒法現場發稿。趕熱點不是文學的長項。它是一個遠距離工具,需要沉淀。在《紅樓夢》的寫作年代,當時的社會肯定也發生了很多熱點事件,曹雪芹怎么不去寫啊?他顧不過來。他完全可以只專注于寫好自己的經歷。

  歷史從來是一條向前奔流的長河,沒有必要把很多東西硬要做成一個博物館保留著。已經消失的就讓它消失,能夠遺存的盡量保留。

  讀+:鄉土中國是一個巨大、但是經常被忽視的存在。你認為鄉土中國會不會最終消失?

  韓少功:盡管中國城市化很迅猛,但至少還有50%的人口生活在鄉村。我們的地理幅員、國土,還有90%屬于鄉村。我們有2000多年的農耕文明史。西方發達國家到了一定程度以后,鄉村人口縮減到了5%以下。但這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發生的。他們發展得早,可以以自己為中心,以自己為“城市”,把全世界其他地方都看成農村,對外移民,把鄉村人口壓縮到最小比例。

  現在中國就缺乏這樣的條件,這么大基數的人口不大可能壓縮到5%以下。中國不可能再遇著西方那樣一個先機。有些國家可以不生產糧食,純粹依靠進口,中國恐怕不行。中國農村在很長一段時間要走自己的路。日本、韓國、中國臺灣有些鄉村治理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學習,因為這些地方以前都是農耕文明。

  讀+:有些人出于自己的偏好,希望農村保持“落后”的面貌,以滿足他們對田園牧歌的想象。對此你怎么看?

  韓少功:我對于某些民俗的消失并不沮喪。比如湘西出現吊腳樓,原因是以前缺乏現代建筑條件,沒有鋼筋水泥,人們只好依據山勢蓋木房,“意外”形成了一種文化。可是那種樓房畢竟不結實,漏風,冬天住著很難受。他們要拆了蓋“洋房”,提高生活質量,我們應給予理解。

  歷史從來是一條向前奔流的長河,沒有必要把很多東西硬要做成一個博物館保留著。已經消失的就讓它消失,能夠遺存的盡量保留。北京的胡同、上海的里弄、廣州的騎樓,很多人覺得很好,不該消失,我們可以盡可能保護,但是如今這些城市里,80%的人口都是外來者,他們并不保有當地的文化記憶。他們希望過有質量的生活,不蓋高樓大廈行嗎?這需要大家民主、理性的商量,不必你死我活地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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