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選刊》主編王劍冰訪談
談談散文詩幾個問題
——訪《散文選刊》主編王劍冰
趙宏興
趙:你在很早以前就寫散文詩了。
王:是的,早在上世紀80年代,廣西出版社出版的“99散文詩叢書”里就有我的一本。
趙:你是從散文詩開始起步創作的?
王:是從詩歌,然后過渡到散文詩的。
趙:這其中你有什么感受?
王:過去,我接觸過一些詩歌作者,他們寫了很多的詩歌卻發表不出去,因為,發表詩歌的門檻太高,園地太少,我當時就給他們出點子,建議他們把這些詩歌用橫排的方式寄出去,它叫啥東西別管它,先給你發表了再講,后來有的作者成功了,給我來信表示感謝,說這種成功是曲線救國。成功了后,再轉過來寫其他東西,就好辦多了,編輯就有點高看他了,比從來發不出去的要強。我舉這個例子,說明一個問題,散文詩假如要是豎排的話,可能是一首詩,所以從這一點來說,詩和散文詩是很難界定的,有時候是很接近的。散文詩作家與詩人的氣質是相通的,對事物總是用一種詩性的眼光去看它,激情在里面涌動,首先打動的是自己,這個詩性的東西,你想要把它表達出來,你還要用詩性的語言,所以寫著寫著不是散文詩就是詩了。
趙:現在你是一個著名的散文作家了,還寫不寫散文詩?
王:寫。但不多,是應用式的,如配個圖配個明信片什么的,不是自覺的,自覺的功夫我基本上花在散文上了。
趙:我看過你的散文《絕版的周莊》,覺得這里面有很重的散文詩痕跡,你是如何看的?(《絕版的周莊》,選入上海高一語文課本,2003年,全文選入福建省高中語文達標試卷。)
王:是的,但我當時是不自覺的,實際上我們有好多寫作都是不自覺的,我當時只是進入了一種詩性的境界里去寫,那種詩意肯定不是散文的,現在想來應該說是散文詩的,這個時候你說《絕版的周莊》是散文詩,我覺得還舒服點。
趙:你多次呼吁散文詩要大包容,從你編的每年度的散文詩選本里也能反映出這個觀點,我們應該如何理解這個大包容?
王:為什么我編的那個散文詩年選里有許多其他的作家呢?小說家也好散文家也好理論家也好,我就想把他們拉過來,叫他們承認散文詩,讓他們認識到你的作品已經“觸電”了,接受散文詩的人越多,那么影響就越大。這就有點像跑馬圈地,你要先把土地圈過來,然后再搞開發,如果你連土地都沒有,光在那里談開發,不是紙上談兵嗎!
趙:你說的很有道理,生物進化學也是這樣,一個物體,越是包容生命力才會越強,散文詩除了大包容以外,還有哪些事情要做?
王:散文詩的革命。散文詩為什么沒有革命呢?就是因為第一沒有人重視它,第二它沒有成為大氣候。
新世紀以后,首先是詩歌,進行了幾次大膽的革命,革命到現在,舊的、原有的,包括曾經很紅火的朦膿詩人已經很少寫詩歌了,為什么?因為革命成功了,后來的不知道多少代多少代的詩人把他們擠跑了,散文也是這樣,上世紀80年代初的時候,有一批散文家,包括一批著名的女散文家,經過革命,后來都偃旗息鼓了,之后,小說界來了一大批人,他們在情節上成熟了;詩歌界來了一批人,他們在練意上成熟了;教育界、知識界來了一批人,他們在知識的把握和題材的深度上成功了;再加上評論,散文的新面目出現了,這些人一來不得了,他們上了梁山后,重新一排座次,把原有的梁山好漢擠到后面去了,不是原來的座次了,這是散文界革命的成功。那么散文詩至今沒有人來沖擊它,它一直在那里孤芳自賞,總覺得自己本身就很漂亮,這是它的悲哀之處。我們今天看來,有的人寫了一輩子的散文詩對自己都沒有大的突破,這說明,他們沒有那種自覺和行動,來革自己的命。這樣,年輕的后生感到沒勁,他們寫出了新鮮的東西,比如,很多從詩人過渡到散文詩來的人,自覺或不自覺地寫出一些篇幅稍長一點的,題材稍大一點的文章,這樣的文章是不是散文詩?可能有的人不認同,有的人認同,將來這個是爭論的焦點,而最終的結果我覺得應當是后來者居上,因為,散文詩再不能滿足原有的小題材、小情趣、小見解、小篇幅這種概念了。
散文詩的革命還有在抒情上,我不是不喜歡抒情性,我也難逃脫散文詩的抒情性,我自己的親身體會,散文詩如果一味地抒情,重復性太大,不光是重復別人,還有重復自己,因為目前散文詩短小,它的產量很大,這樣它就不能做到每首都不一樣,而且散文詩的抒情,最容易形成押韻和排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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